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眷还不如当场就死了。
湘云看见婆婆，就跪在她跟前，趴在她的膝盖上，低声将平阳侯府发生的事说了。
卫夫人错愕，紧紧的盯着湘云的肚子，问道：“你，你真的怀孕了？”
湘云乍然听到这样的消息，心下也是松快了不少，听见婆婆问，就狠狠地点头道：“是，大夫说有两个多月了。”
卫夫人狠狠地抓着湘云的肩膀，湘云有些吃痛的看着婆婆。
卫夫人却好似并没有发现，只是深沉却又略显激动的看着湘云，低声道：“好，母亲一定保你。”
湘云眼里闪过迷惑。
卫夫人却不像以往一样为她解答，而是将她扶起来，拍着她的肩膀道：“好了，你今天跑了一天了，赶紧去休息休息。”就让翠缕扶湘云下去休息、
卫夫人的贴身嬷嬷就紧紧的看着她，卫夫人等湘云走后，这才哈哈的笑出声，“天不负我卫家！”卫夫人转过身来眼光炯炯的看着她，道：“去找一个身高相貌和大奶奶相近的人来，到时就让红婆子将她带出去，带到江南去，找一个村子安定下来，若是生的女儿，以后就让她坐产招赘，若是生的男孩，以后等风声过了，让他重振我卫家！”
嬷嬷连忙点头，有些担心的扶住卫夫人，“夫人，您放心，我这就去找人，您可千万别急。大奶奶不是还说平阳侯夫人愿意帮忙吗？”
卫夫人苦笑道：“连我娘家和史家贾家都不敢沾手，更何况和我们非亲非故的夏家？”
贴身嬷嬷则道：“只是当初平阳侯不久救过老爷吗？”
“那是在战场上，怎能和现在相比？而且当初老爷事后已经送了平阳侯一个大大的人情，已经算是两清了，这时候再提这些却觉得过于算计了。”
贴身嬷嬷无奈，只好不再说。
最近抓的人实在是太多了，但夏云天还是在熙燕说的时候就立马记起来了，思索片刻道：“卫将军曾出任江南节度使，后因贪赃被贬职，这才渐渐到了岭南任将军，当时江南是废太子主官，很多人都说，卫将军贪的钱财都进献给了废太子，换句话说，卫将军是在位废太子敛财。这次废太子逼宫他又正好在京城，虽然没有直接证据，但根据以前的那些事情，不少人都认为他牵扯其中。就算他真的什么都没做，皇上也乐意错杀他这一个。”
卫将军死不死熙燕不管，但卫若兰的生死却关系到湘云的命运。
“只因之前的牵扯就判定他为帮凶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些？若是如此，这满朝文武怕是要背清算掉不少吧？”要知道废太子当了几十年的太子，地位根深蒂固，那些臣子无一不想巴结他的，有的很含蓄，但也有的很露骨。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臣子后悔当初太早下注。
“那他们一家会如何？”
夏云天沉默片刻道：“最轻的也要流放。”
“是全家还是？”
“全家。”
熙燕就沉默半响，夏云天就道：“其实卫家的证据不足，不过天子一怒伏尸百万，如今皇上正是立威的时候……”
熙燕知道，如今被抄家的人中有几家是真的参与其中的？多数还是因为挡了皇上的路吧？
其实那些人家还真没几个人家是真正的冤枉的，都或多或少身上背着那么一两个案件，可那些妇孺，那些孩子毕竟都还是无辜的，那种无差别抓捕她还是有些不适应。
最后夏云天告诉熙燕，其实卫家的事只要操作得好，只判男丁流放，妇孺贬为庶民还是能办到的。如果只是流放，以后就还有可能在边关立功回来。
其实这种结局要比那些被拉到菜市场直接咔嚓要好得多。
想到以后湘云要和卫若兰长久的分离，熙燕有些伤怀。
等到朝廷正式的判案下来，卫家才知道是夏家在后面帮忙。
卫夫人连忙带了湘云过来道谢，再次相见，湘云脸上好看多了，眼里也有了神采。
熙燕提着的一颗心微微放下。
卫夫人将一个盒子递给熙燕，道：“如今我们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了，小小心意还希望夫人不要介意。”
熙燕双手接过递给冬梅收好，笑道：“夫人说的哪里话，我和云妹妹从小一块儿长大，情同姐妹，长辈赐予的东西我只有欣喜的。”
卫夫人就慈爱的看了一眼湘云，道：“能娶到湘云这样的媳妇是我们卫家的福气，以后我们家若兰一定不负她，不然我就先打断他的腿。”
熙燕惊疑，“怎么？”
湘云道：“我们打算变卖了嫁妆追着公公和夫君一块儿去海南。”
卫家的流放地就是海南。
朝廷虽然抄了卫家，但因为上面难得的对卫家轻判，所以抄家的人对他们还算客气，卫夫人因为嫁过来多年，这次被一起抄了，但湘云却是新妇，所以她的嫁妆幸免于难。
虽然她的嫁妆不多，但也值两千两银子，加上卫夫人私下转移私藏的一些，也有五千两银子左右。
这些钱对以前的卫家来说自然是九牛一毛，但对现在流放到海南的卫家来说却是难得的一笔财产。
现在的海南可不是后世的那个旅游胜地，现在是穷山恶水，除了原著居民，就是被流放的罪犯和驻守的官兵。
卫家现在剩下的就是几个妇孺，能不能走到海南还不一定呢。
王夫人知道熙燕的担心，就解释道：“倒也不是现在就走，我们打算先走一步，到江南去养胎，等湘云将孩子生下来后我们再去，到那时他们在那边也该站稳脚步了。我家老爷联系上了他从前的几个部下，他们仁义，承诺了到时会请假护送我们到海南。也亏得从江南坐船入海直接过去海南也并不十分远了。”
熙燕闻言，赞同的点头，道：“你们走到时候通知我一声，我去送你们。”
晚上夏云天回来，熙燕就抱了他道：“伴君如伴虎，以后你要是能闲职在家还是闲职在家吧。”
和所有正当壮年的男人一样，夏云天也有雄心壮志，只是这些年压抑着，现在那份争强斗狠的心也弱了，现在他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，听闻妻子这样说，连忙点头道：“你放心，等物后顾之忧后，我就请辞，到时只陪着你和孩子一起孝敬母亲。”
熙燕就微微一笑。
探春在边关听说了卫家的事，就让人送回来五百两银子的土仪，又给贾府去了一封信，大概意思是能帮一把手就帮一把，谁都有落难的时候，当然，最主要的是希望能够约束家中子弟，在家学里安心读书，不要出去惹是生非。皇上既然对卫家都如此，难保不会对四王八公有意见。
当然，信说的还要再委婉些，但就是这样，接到信的王夫人依然心中不快，探春毕竟是出嫁的姑娘，这样对娘家的事指手画脚的算什么意思？
王夫人并没有将信放在心上。
探春没有收到回信，就大概知道了它的命运，心中不免一叹。到这边关来眼界更加的开阔，她思虑的也就更多，虽然现在远离京城，但因为有张仕成在，他们的消息还算灵通，甚至有丈夫在一旁提点，她能想到的更远。
皇上先前被太上皇和几位亲王压制得太厉害了，这下子上面没了约束，一旦爆发出来，威力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。所以探春以为这时应该是怎么老实怎么来。
探春还在想着要不要私下给父亲去一封信，张仕成就连忙阻止她道：“你与岳母的关系本就不好，如此越过她和岳父说这些话，只怕感情会更不好，不如就顺其自然，等我们回去过年的时候我再和岳父说一声。”探春想想也是，她就算写信回去，以父亲的性格只怕还会怪她不该管这样的事，而是应该一心的相夫教子。